《唐予安許凌舟》[唐予安許凌舟] - 第3章(2)
的交流,沒有任何私下裡的接觸——」「沒有接觸?」話還沒說完,突然被許凌舟的聲音打斷了,「你送了戒指給我,卻不打算對我負責嗎?」我一怔,猛地扭頭看他。他抬起左手,露出左手無名指上那枚樸素至極的銀戒指。是便宜的材質,工藝也一般。卻因為主人的精心打理,在燈光下折射着璀璨的光華。這枚戒指,好像一下子就把我拖回到四年前的回憶中。那天,本來是許凌舟的十九歲生日。他人生中的前十八年,每一次生日都是窮奢極侈,熱鬧非凡。唯有這一次,落魄到只有我陪着他。為了哄他開心,我在改論文的間隙里打了兩天工。用賺到的兩百多塊,買了一對便宜的情侶對戒。回去後,就抓着他的手給他戴上。許凌舟看不見,卻能感受到。他耳朵都紅了,還強撐着問我:「這是什麼?」我逗他:「路邊有對情侶吵架扔東西,我蹲在那等了半天,撿來的戒指,許少爺別嫌棄啊。」「……別這麼叫我。」他喉結動了動,動作小心地把那枚便宜的銀戒指護在懷裡,「撿來的我也喜歡。」「因為,是你送我的。」他說到做到。往後的日子裏,哪怕是我們極盡歡愉的時刻,他也會戴着那枚戒指。還啞聲問我:「感受到了嗎?是你給我的愛。」「……放鬆一點,當心硌到你。」唯有在那種時候。他會顯露出一點獨屬於小少爺的肆意,和張揚不羈。……從記憶里回過神。許凌舟正步步向我逼近:「你說話,唐予安。」「沒什麼好說的。」我攥着裙擺,低聲道,「許總認錯人了,這戒指,不是您未婚妻周小姐送您的定情信物嗎?」他嗤笑一聲:「我可沒說過這戒指是怎麼來的,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?」說話間,他已經在我面前站定。近在咫尺的距離,避無可避。台下竊竊私語。「什麼意思?許總說,當初陪他度過低谷的人,其實是那個小記者?」「那周寧薇是怎麼回事?」「你別說,她們倆長得還真挺像的……」周寧薇滿眼恨意地看着我。卻不得不軟下語氣,去哄許凌舟:「凌舟,你別被她騙了,這個人一貫都是滿口謊言,有前科的……」我閉了閉眼,把心裏翻湧的情緒盡數壓下去。再睜開時,已經可以讓自己平靜無波地看着他。「對,是我送的。」「那時候,我為了錢,冒充周寧薇,騙了你兩年。」「後來我拿錢走人,當初的事,我已經忘記了。」「既然從一開始你就覺得那個人是周寧薇,也已經和她訂婚了,現在糾錯又有什麼意義呢?」不能再說下去了。我把有些哽咽的尾音吞下去,深呼吸幾下。放下話筒,打算離開。轉身的一瞬間,手腕卻被握住了。皮膚相貼,從他掌心傳來熟悉的灼燙溫度。他的聲音低低響起。「……當然有意義。」「你說過,只要戴着你送的戒指,無論走到哪裡,你都會一眼認出我。」「這話還作數嗎?」我眼睫劇烈地一顫。垂下眼,把所有的情緒藏進聲音里,埋在喉嚨深處。只一點點掰開他的手指,抽出自己的手。再抬頭時,神色漠然。「忘了。」我說謊了。其實在國外讀書那幾年,我總是會想起許凌舟。在他十九歲那年的冬天,快要回去許家的時候。正是我們熱戀期的最頂端。北方城市的冬天乾燥得要命,接吻時都會被靜電擦出的火星蟄得微微刺痛。不是沒有想過跟他坦白身份。曾經有很多個情到濃時的時刻。他會親着我的耳畔,啞聲叫我:「周寧薇。」「周寧薇,不要丟下我。」像是兜頭一盆冷水突然潑下。我在那一刻突然意識到。從一開始,我來到他身邊,就是懷着難以啟齒的目的,頂替另一個人。許凌舟曾經跟我說過:「小時候我被堂哥騙進壁櫥,鎖了門,差點死在裏面。」「我這輩子,最恨別人騙我。」如果他知道真相,是不是也會恨我入骨呢?許凌舟二十歲生日前夕。許家老爺子一場大病,意外得知了當年的真相。許凌舟從一開始就被人蓄意陷害,連車禍都是安排好的。他派人聯繫周寧薇,要把許凌舟接回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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